177,宗教情怀
177,宗教情怀 (第1/2页)此时的艾格隆,还不知道在奥地利和帕尔马所发生的小小风波,他依旧带着自己庞大的队伍,继续着自己的巡游盛典。
在被他拉拢的富商马克西姆-杜雷尼的帮助下,他摆平了旷日持久的里尔纺织行业的劳资纠纷,也因此得到了民众们的衷心拥戴,就在万众的欢送下,他带着自己的随从们悠然离开了里昂,向西部进发。
他一路上穿过了毗邻英吉利海峡的阿拉斯和亚眠,然后来到了诺曼底地区。
相比于其他地方,“诺曼底”这个地名在21世纪的国人当中要耳熟能详得多,因为在这个地方,爆发了世界上最大规模的两栖登陆战役。
当然,此时的诺曼底地区却是一片宁静,震耳欲聋的轰炸、直冲云霄的硝烟、死者枕藉的战场……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,艾格隆一路上所经过的是宁静的乡村,这里有石灰石构筑的白色农舍、以及连绵不绝的被篱笆精心切割开的小型农庄、还有一座座村落中心位置的小教堂,如果这世上真有所谓的“田园牧歌”的话,那在这个地方确实能够找到。
在这里定居的人们,勤劳而且简朴,在他们世世代代的努力之下,诺曼底成为了法兰西农牧业最发达的地区之一,农民们大量种植小麦以及油菜、亚麻等等经济作物,而牧民们则蓄养绵羊和奶牛,同时还大量改良后的驮马——在铁路出现之前,正是这种品质优良耐力惊人的驮马,撑起了覆盖全国的马车交通运输网络,也支撑起了繁荣的旅行和住宿行业。
就在现在这个时候,每一天都有几十辆大马车满载着黄油和鸡蛋,从诺曼底出发前往巴黎,将农民们精心培育的产品送进首都千家万户的餐桌,经济就是在这种“需求和供给”的物质交换当中繁荣起来的。
繁荣和宁静,这原本是一个对立的词组,但是当艾格隆一行人沿着修正良好的乡间道路进发时,看着周围这一片田园牧歌的景象,却不由得同时感受到了两者。
看着这么优美的田园风光,艾格隆不由得兴致高涨。
然而,当地对他的欢迎程度却远不及他之前经过的斯特拉斯堡和里昂。
虽然地方官员们和各地的同僚们一样,诚惶诚恐地接待着罗马王一行人,不惜血本举办各种大型仪式,唯恐有半点疏忽,但是艾格隆完全可以从民众们冷淡的眼神当中,感受到自己并不像其他地方那样受人爱戴,诺曼底的人们与其说是热切期待他的统治、以及他所能够带来的变革,倒不如说是以一种无可奈何的心态,接受了巴黎强行给自己送来的又一个新的统治者。
这倒也不足为奇,因为诺曼底、布列塔尼、旺代等西部省份,一直都是宗教保守主义盛行的地区,也一直都是拥护王室的地区,在大革命时期这些地方曾经发生过长达数年的动乱,直到拿破仑皇帝上台才好不容易平息下来。
但诺曼底的情况更为特殊一点。
在古老的封建时代,诺曼底公国一直是法兰西王国之内独立性非常强的地方诸侯势力,而且众所周知,诺曼底也是“征服者威廉”的龙兴之地,当初征服者威廉就是从这个地方出发,带领着数千诺曼骑士登陆了英国,经过了一系列战争和毁灭性的屠杀,最终征服了对岸的英格兰,虽然征服者威廉的王朝已经消失无痕,但诺曼“八旗”的后代依旧还在英国占据着统治地位。
在接下来的几百年当中,诺曼底也多次成为了英国国王和法国国王争夺的焦点,诺曼贵族们和法国国王分庭抗礼,并且还一度想要染指法国王位,最终双方爆发了百年战争。
在1346年,爱德华三世带领英国军队在诺曼底登陆,因为英格兰国力贫弱,无力在大陆上供养大军,于是英军从一开始就奉行了彻底的“以战养战”策略,从登陆诺曼底开始就一路烧杀抢掠,他们所过之处尸横遍野,乡村也沦为废墟。
而在接下来的接近一百年当中,两个国家在法兰西广袤的西部和南部领土上拉锯,一片片地区陷入到战乱当中,英国军队洗劫了所经过的一切地方,无论是卡昂、加斯科涅,还是其他知名的城市,莫不遭遇了天降横祸。
除了英军之外,统治秩序崩溃的地方自然也少不了流民和土匪,在最血腥的时期,战乱、饥荒和瘟疫四处横行,人间和鬼蜮相差无几。
经过了艰难的曲折,在查理七世和路易十一这对父子国王的努力之下,法兰西最终赢得了百年战争的胜利,光复了英国军队绝大部分的占领地区,诺曼底也在1468年最终被路易十一所占领,从此之后被彻底纳入到了王国的版图当中。
正因为英军“一视同仁”的残暴政策,所以曾经是龙兴之地的诺曼底也饱受荼毒,因此诺曼底人和英国人从此一刀两断,无论在民族感情上、还是在文化上基本都断绝了关系,反而成为了法国王室的忠诚属地。
宗教、王室对这些地方的人来说,不仅仅是虚无缥缈的概念,也是也是整个地区情感所维系的中枢。
正因为如此,在大革命爆发初期,叛乱才会如此迅速地席卷了整个地区。
不过,现在的时代终究还是有所不同了,在大革命时期,起来为国王向国民议会“造反”的西部民众遭受了惨痛的损失,诺曼底和旺代等几个省份在“蓝军”的血腥镇压之下死了好几十万人;正因为流下了如此多的鲜血,所以在1830年,波旁王室再次被赶下台之后,诺曼底人这次没有拿起武器来为国王而战,大多数人选择了情感上倾向于王室但默然接受时局变动。
当然,这也是因为塔列朗亲王和艾格隆从一开始就刻意摆出了怀柔姿态,他们既不打算改变这里的宗教信仰,也没有推进极为激进的政策,因此总算还在当地人的“容忍度”之内。
不想武装造反,但也不想表达出帝国、对波拿巴家族的亲近,这就是他们现在的选择。
罗马王的车驾得到的只有平静的对待,虽然有人在夹道欢呼,但是总体来说民众的情绪确实是极为冷淡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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