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:衣带诏(其三)
第二十三章:衣带诏(其三) (第1/2页)杨修、袁基神色不变,只是说道:“当然是请尚书令匡扶社稷、力挽狂澜,救大汉于危难之间。”
救大汉与为难之间?
卢植神色不变开口道:“如今我大汉有安国王坐镇,哪里来的危难?”
“你们二位莫要在此胡言乱语。”
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,但卢植却没有一丝一毫想要送客的打算,只是与杨修、袁基二人对视。
杨修莞尔一笑:“尚书令,你我之间,就不必说这些花招了。”
“我们奉天子诏令,以讨不臣,安国王虽好,但如今却病重,安国王世子即便是有心想要匡扶社稷,可身上却并没有一官半职。”
“于是,天子只能够诏令我们来请先生了。”
卢植端着茶杯的手没有颤抖,他抿了一口茶水后开口道:“奉天子诏令?”
“天子诏令如今在何处?”
杨修与袁基对视一眼,而后从袖子中拿出刘辩给他们的诏书,低声说道:“尚书令,陛下衣带血诏在此。”
“若尔还以为自己是大汉忠臣,便与我等一同讨贼!”
衣带血诏?
卢植神色一动,将那衣带诏接过,而后仔细的看着上面所记载的文字,眼眸中带着些震惊的神色。
这竟然真的是当今天子亲笔所书?
略微沉吟后,卢植反问道:“不知天子欲讨的贼是谁?”
再没有得到这个确定的答案之前,卢植根本不敢接受这所谓的“衣带诏”,他内心清楚,如果这衣带诏的敌人是“陈氏”,那么这所谓的“衣带诏”就是一卷废纸。
可若是这衣带诏中的“贼”不是陈氏嘛
他倒不是不可以试一试。
杨修与袁基二人也明白卢植心中的忧虑,当即开口道:“自然是曹贼!”
他们两人对视一眼,同时十分果断的说出了曹操的名字。
卢植一听这个贼是曹操,瞬间松了口气。
对于他来说,曹操的势力虽然庞大,但却并没有到了一种让他也害怕的程度,他是谁?他是卢植,官任尚书台令、位同丞相,与中枢府令、丞相并称为三相的人。
曹操出身自曹氏、谯县夏侯氏又能如何?
说句不好听的,在卢植的眼里,这两个所谓的氏族不过是“蝼蚁”罢了,也就是所谓的“新贵”,而卢植呢?卢植出身自“范阳卢氏”。
算是世代显贵,早在始皇帝年间他的先祖便曾经担任过十六卿之位,算是与官渡陈氏几乎同一时间发家的氏族。
只是卢氏与陈氏不同,陈氏世代都有显贵任三公之位,把控天下大势近五百多年,而卢氏则是起起伏伏,一直到如今,但也算是名门望族了。
自汝南袁氏与弘农杨氏倒台之后,天下间的氏族除却陈氏外,就以范阳卢氏为首。
这个版本的卢氏可以说是原本“范阳卢氏”的加强版本了,因为原本的卢氏始祖便是“卢植”,而这個版本中,卢植的先祖则是已经名扬天下过。
而卢植自身也是极其争气,历任四地郡守后,调为州牧,在轮值三州之后,进入到了朝堂,而后先为司空,后为司徒,再拜大将军,后迁尚书台令。
若是论朝堂之势力、身份、资历,除却陈成己这个“安国王”之外,其余人都要往后站一站,哪怕是陈朱楼来了也是如此。
当然了,更加令人忌惮的则是卢植是一个“大儒”。
这意味着什么呢?
意味着天下许多名士都是他的弟子,他最出名的一个弟子便是当今朝堂上最重要的辅国大臣之一,皇叔刘备,刘玄德!
而幽州边境的“白马名将”公孙瓒同样是他的弟子。
这也是为何杨修、袁基选择亲自来拉拢这位的原因之一。
卢植叹了口气说道:“天子待曹操如同仲父,可他却做出这样的事情,实在是令人心痛。”
“昔年那位敢于仗杀权贵子弟的曹孟德或许已经死了吧,如今只留下了这个想要专权干政的曹操!”
卢植看向杨修,声音坚定的说道:“二位想要怎么做?”
“老夫一定配合!”
安国王府
方才睡下的陈朱楼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,而后跟在陈成己身旁的那个侍从瞬间推门而入,脸上带着惊慌的神色。
“世子!”
那人脸上带着悲痛、惊惧、以及些茫然:“先生他先生他病重!”
“扁鹊先生、张仲景先生已经过去了,都说先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!”
“先生那边请您立刻过去!”
什么?
陈朱楼本来还昏昏欲睡的神色瞬间清醒了过来,他看着面前的那小厮,来不及质疑,来不及多问,立刻起身,甚至连鞋子都未曾穿好,只是简单的踏了进去。
急匆匆的来到了陈成己的院落外,陈朱楼直接闯了进去,看着床榻上的陈成己,脸上带着些紧张与急色:“父亲,儿子来了,儿子来了!”
陈成己看着跪伏在床榻前面的陈朱楼,脸上勉强扯动了一个笑容。
事实上他的身体早已经是坚持不住了。
只是凭借着自己心口的最后一口气,这才是坚持到了现在,而如今陈朱楼回来了,那口气便直接松懈了,一旦松懈,便是他该魂归高天的时候了。
他颤颤巍巍的看着陈朱楼,声音几乎是变成了气声。
“不必.哭.”
“能等到你.我已然可以瞑目了。”
陈成己说着说着,那口气好像已经缓过来了一样,整个人较之方才显得更有神采。
“你切记住,无论你最后做出什么样子的决定,只要这决定是顺从内心的,那便没有任何问题.”
“去吧。”
伴随着陈成己的声音,夜幕忽而被一道巨大的雷霆给撕裂了,眨眼之间,倾盆大雨而落。
这突如其来的雨像是要将一切都冲刷干净一样,令人畏惧与害怕。
陈朱楼看着那交代完了最后两个字后,已然闭上了眼睛的陈成己,神色中更显得些许坚定。
顺从内心的事情,便没有任何问题么?
他好像知道自己的父亲说的是什么意思了,耳边传来一道道安慰的声音,陈朱楼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他能够继续沉浸在悲伤中的时候。
朝廷中的动荡已然注定了,而此时父亲的死亡更是加剧了这朝堂之上的火焰燃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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